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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蛋开着车把河阳镇转了几遍都没有找到郭九成。他真是等不及了,就想着回家让新厂妈妈去学校把新厂叫回来,然后让新厂去问问邓师傅,看看是不是邓师傅那边出了什么问题。
黑蛋回到家,家里一个人也没有,他等了一会儿不见新厂妈妈回来,气的一脚踢翻院子里新厂妈妈的自行车,就出门往学校去了,去了学校问了老师才知道原来新厂一天都没来上课了,也没人给他请教,这时黑蛋才察觉出是不是新厂出了什么事,又才想起昨天新厂妈给自己说新厂发烧了,于是开着车就往医院去了。
镇里有两个医院,一个是炼油厂医院,一个是镇医院,一般镇里的人得了病都是去镇医院的,黑蛋就直接去了镇医院。
镇医院很小,只有几栋建筑,黑蛋找了一会儿就在一个单独的病房里找到了新厂和新厂妈妈,这是郭九成出钱专门安排的一个单间。新厂已经退烧了不过还在输液,人应该是睡着了。新厂妈妈坐在儿子床前陪着儿子,因为昨晚哭了一整夜,又守了一天,整个人看着都是很疲惫的样子,满脸的倦容,脸上还有几道泪痕,眼睛里更是充满血丝还肿的老高。
黑蛋一见媳妇儿子是这个样子,赶紧过去低声的问新厂妈妈:“新厂怎么了。”。新厂妈一见是黑蛋,蹭的一下站了起来,瞪着黑蛋,但没说话。黑蛋可能是觉得自己理亏,也没敢发脾气,只是凑到新厂病床前看了一眼新厂。然后看着新厂妈妈又小声的说:“儿子怎么了,昨天我真是太忙了。”。
新厂妈妈还是不吭声,黑蛋忍着脾气没发作,正好这时护士进来了,黑蛋就走到新厂妈妈身边小声的说:“好了,就算我错了,先出来我给你说点事。”。新厂妈妈就给护士说了两句,然后真和黑蛋一起出去了,两人没有走远上了黑蛋停在医院的车里。
一上车。
黑蛋:“新厂得了什么病。”。
新厂妈妈:“还说呢,你昨天晚上电话为什么打不通,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,你知道吗,儿子病的有多重,要不是邓师傅,儿子就要出大事了,医生说。。。”。
黑蛋:“等等,邓师傅?有邓师傅什么事。”。
新厂妈妈:“多亏人家邓师傅和郭九成把新厂半夜送到医院来,你,我又找不到,新厂半夜都烧昏过去了。”。
黑蛋又打断新厂妈妈的话,问:“邓师傅和郭九成?那邓师傅问我了吗?”。
新厂妈妈:“问了,我说联系不上你。”。
黑蛋:“妈的,你个败家老娘们,我打。。”。黑蛋一下恼了,手对着新厂妈都抬起来了。这下可把新厂妈妈吓了一愣。但黑蛋并没有打下起,而是一转方向手狠狠的落在方向盘上,痛苦的说:“肯定是这样了,惨了,惨了,咱家要倒霉了。”。
这下更把新厂妈妈吓坏了,本来一副理直气壮,兴师问罪的气势一下变回原来的样子,小心的问:“怎么了,咱们家怎么要倒霉了。”。
黑蛋痛苦的说:“你知道工地那么忙我为什么今天回来吗?是工地上有人拦着咱们的工人不让咱们干了。你知道光停一天咱家都要陪多少钱吗?”。
新厂妈妈:“啊,我想起来了,邓师傅昨天晚上好想给郭九成说是要让你停,我当时急着新厂的病也没有多想。。”。
黑蛋:“真的,邓师傅真是这么说的。”。新厂妈妈赶紧点点头,头刚点两下,黑蛋一巴掌就上了新厂妈妈的脸,一下还不够,紧接着又是俩下,这突如其来的几下重击可把新厂妈给打晕了,黑蛋打着骂着:“妈的,肯定是你在邓师傅面前说我了,现在好了,咱家没活干了,咱们全家都去喝西北风吧,我挣钱也不知道是为了谁,一天天的就给我找事,娶了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。”。
新厂妈一声都不敢吭,甚至连躲都不敢躲,也不感觉到疼了,只是脑袋嗡嗡的直响。黑蛋打完,吼到:“滚下去,去想想,我容易吗?这事你不给我替邓师傅解释好,我立马给你离婚。滚。”。说完又使劲往外推了新厂妈妈几下,新厂妈下去了,黑蛋开着车就走了。
黑蛋搞清楚了事情的缘由,直接去了市场买了很多礼物,开着车就往河神庙去了,到了河神庙走到邓师傅屋门口,敲了敲门,里面传出邓师傅的声音:“进来。”。黑蛋轻轻推开屋门就进去了,他刚给邓师傅一个献媚的笑容,只见邓师傅脸一黑,冷冷的说:“出去。”。黑蛋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赶紧退了出去。
黑蛋知道自己在这儿也没什么用,想了想,又开车拐回医院,半路还有去市场买了些吃的。等到了医院,黑蛋把买的东西都提进了新厂的病房,进到病房时看见新厂妈像失了魂似的坐在椅子上,双眼无神的盯着挂瓶。黑蛋把东西往地上一放,从里面拿出一点吃的,走到自己女人跟前递给她,小声的说:“一天没吃饭了吧,先吃点东西,吃完睡一会儿,我来看着儿子。”。
新厂妈妈身子一颤,看向黑蛋,竟内疚的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,边哭边说:“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,我也没在邓师傅面前说你什么啊,邓师傅怎么是这个样子,早知道我怎么都不会去求他帮忙的。”。
黑蛋眼里怨恨和嫌弃一闪,轻拍着女人的肩膀说:“刚才是我太生气了,你别哭了,这是医院,别让别人听见了笑话。你先吃点东西吧,没事,大不了咱们不干工程了,我还去干活,你还去打工就是了。”。这么一说新厂妈妈哭的更伤心了。
黑蛋:“我还想着这活都完了,咱们就能在镇里说不定在市里都能买套房子了,哎,都是命啊。咱们一家到底没有当城里人的命。”。
新厂妈妈一下子站了起来就往外走,黑蛋赶紧问:“天都黑了,你去哪啊。”。
“我现在就去找邓师傅,咱家好不容易过的好点,不能他说这样就这样了。”。
黑蛋看着新厂妈妈的背影,顺势往椅子上一坐,把手里的食物塞进嘴里,他也一天没吃饭了,吃完这一口干脆把买来的吃的都拿了过来,大口大口吃了起来。